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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怒江因江水深黑，我国最早的地理著作《禹贡》把它称为“黑水河”。云南省的怒族把怒江称为“阿怒日美”、“阿怒”是怒族人的自称；“日美”汉译为江，含义为怒族人居住区域的江。
怒江傈僳族自治州贡山县独龙江乡是我国独龙族的主要聚居地。2018年底，独龙族率先实现整族脱贫，标志着怒江州在决战深度贫困脱贫攻坚路上啃下了“最艰难的一块硬骨头”。独龙族实现了“一步跨千年”的历史性巨变。
独龙族的发展变迁，是怒江州70年巨变的缩影。
独龙族实现整族脱贫，也成为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下边疆少数民族“一步跨千年”的生动实践。
怒江之难，难在直过。
除了独龙江乡独龙族，怒江州29个乡镇中有26个属于“直过区”；其中，傈僳族、怒族等都是“直过民族”，直过区人口占全州总人口的62%。
怒江缺资源，但不缺精神，不缺斗志。
近年来，怒江州委、州政府举全州之力决战深度贫困脱贫攻坚战，立足资源优势，大力发展以草果为核心的绿色香料产业，建设百万亩“草果长廊”，构筑绿色脱贫之路。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青山密林下的草果，如今已成为让怒江老百姓脱贫致富的财富果。
2018 年，云南省委、省政府提出全力打造“世界一流的绿色食品、绿色能源和健康生活目的地”的“三张牌”战略部署。怒江更是抓住草果这张王牌，构筑绿色香料新产业，立足优势，抓住机遇，努力打一手绿色食品的好牌。
截至2018 年底，怒江州草果种植面积已由原来的零星种植不足万亩，发展到连片规模种植108.21 万亩。其中，挂果面积40 万亩，鲜果总产量3.34 万吨，产值5.3 亿元。全州草果种植面积已超过全省种植面积的一半以上，已成为我国草果的核心产区和我省最大的草果种植区。
目前，怒江的草果产业已带动沿边3 个县（市） 21 个乡（镇） 116 个村4.31 万户农户，覆盖人口16.5 万人。其中，建档立卡贫困人口1.08 万户3.78 万人，占全州贫困人口的23.05%，带动贫困人口人均增收2700 多元。
小小草果，成为怒江各族人民名副其实的脱贫致富“金果果”。
中国通讯社 记者 张 密
上篇：增收致富走生态脱贫路
怒江州是我国重要的生态功能区，生物种类丰富，属“三江并流”世界自然遗产腹地，境内森林覆盖率达75.64%，活立木蓄积量占云南省的近10%，全州61%的面积纳入各种保护范围，境内有高黎贡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和云岭省级自然保护区，保护任务重。
全州国土总面积中98%以上是高山峡谷，几乎没有连片成规模的土地，可耕地面积少，垦殖系数不足5％。特别是随着国家实施生态修复工程，实行退耕还林还草政策后，可耕种面积进一步减少，更加制约了传统农业产业的发展。
但是，怒江却有优越的生态资源条件，境内怒江、澜沧江、独龙江三大水系水质一直保持在III 类以上，生态环境状况指数等级排在云南省第一位。
怒江列入国家保护的动植物有1500 多种，被誉为“动植物王国上的明珠”和“天然的生物基因库”，是全球三大生物多样性中心之一，是我国重要的生态功能区，是西南边境重要的生态屏障，生态环境状况指数等级列全省第一位，有发展特色农业产业的丰富种质资源和优质生态条件。
因此，近年来，怒江州选择将草果作为一项特色产业来重点培育。同时，综合发展各种适合当地生长的火龙果、核桃等经济作物和中药材，发展庭院经济和林下种植，走生态致富的路子。同时，推动乡村振兴和“扶贫车间”的发展，拓展群众致富路。
火龙果：引领群众生态致富
泸水市大兴地镇自扁王基村灯笼坝。位于国道S228线公路旁，物流便利，空气温湿度都非常适合种植火龙果。在灯笼坝周围的火龙果种植基地里，种植的是那种红皮红肉的火龙果，品尝一下，特别甘甜。
泸水荣新火龙果种植农民专业合作社，是中交集团在泸水市大兴地镇自扁王基村实施的帮扶项目。规模种植火龙果151.6亩7.58万株。以“专业合作社+建档立卡贫困户+致富带头人”的“3+1”模式，覆盖自扁王基村建档立卡贫困户252户792人，解决了群众的经济增收等问题。
“合作社的资金由中交集团资助80%，在收益分配上，中交集团股份占比80%（其中，种植大户经营管理费占比15%，村集体经济占比15%，建档立卡贫困户占比50%），种植大户股份占比20%，合作社所获利润按股分配。”
荣新火龙果种植农民专业合作社理事长祝荣新介绍，合作社除了坚持给与建档立卡贫困户股利分红外，还可以解决建档立卡贫困户的劳动就业问题。合作社社员可参与火龙果种植基地的建设、火龙果的种植工作、火龙果的产品运输等，每人每天可获取最低100元的工资。
中交集团对怒江的帮扶用心用情，帮扶成效明显，体现了中交集团高度的政治责任心、社会责任感；体现了中交集团对怒江的真切关怀和深厚友谊，极大地鼓舞了怒江各族人民打赢深度贫困地区脱贫攻坚的信心和决心。
在中交集团的帮扶下，2017年流转的151.6亩土地，让村里252户792人建档立卡贫困户成为股民。2018年上半年，火龙果开始挂果后，有了3万元的利润，30户建档立卡贫困户获得每户1000元的分红；2019年上半年利润33200元，又对83人进行了人均400元的分红，其中68户因产业增收而脱贫。
“今年，中交集团再投入100万元，扩大种植面积80亩，为自扁王基村的全村出列打下了坚实基础，确保了群众稳定脱贫。”祝荣新介绍，在带动群众种植的同时，我们也探索着火龙果的深加工产品，让群众的利益最大化。
火龙果具有花期长、花朵特大、花香浓郁的极具观赏价值的特点。
因此，怒江州将在怒江、澜沧江河谷主干道沿线、道路面山、城镇村边自有花木的基础上，以点线结合、见缝植绿，或单植、或对植、或从植、或列植、或群植的方式，大力种植观赏花木，着力打造“四季有花、常年伴绿、景随路移、独具特色”的景观，实现“五年打基础、十年见成效”的绿化、美化、特色化的建设目标，使之成为美丽怒江的一张靓丽名片。
浪坝寨：庭院花开岁月静好
北纬25°57'39"，东经98°46'32"——泸水市鲁掌镇浪坝寨村委会。
花棚、梯田、竹亭、竹桥、竹椅、咖啡屋、酒吧、民宿、书屋、农耕文化陈列室……这是一个很有特色的农庄，院子里一步一景：“溯溪竹桥”、“沁馨书斋”、“时光小屋”，每个名字都饱含寓意。
近年来，这里成了“网红村庄”，因为这里村民打造了一个“梦马农庄”。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我选择永恒的事业，我的事业，就是要成为太阳的一生……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最后我被黄昏的众神抬入不朽的太阳……”浪坝寨村委会第一书记张雪梅是怒江州委宣传部的驻村干部，她直言：“农庄的名字，就来源于海子的诗《以梦为马》，我喜欢这样的境界：以梦为马，不负韶华。”
在这里，可以带着孩子荡秋千、睡吊床，坐在竹椅上听虫鸣鸟唱，或者和家人一起去捉稻花鱼。当然，农庄还有很多美食：青包谷粑粑汤、剁椒酸辣鱼、农家火腿、水豆豉拌香菜……
庭院花开，岁月静好。
之前，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
怒江州泸水市鲁掌镇浪坝寨村生态环境良好、自然条件优越，为发展乡村生态旅游，当地群众不等不靠不要，在驻村工作队和村三委班子的带动下，大胆创新，先行先试。通过开展乡村文创工作、打造最美庭院，为乡村旅游注入文化活力，探索了一条乡村生态旅游发展的新路子。
张雪梅驻村后，找到农家小院的主妇钟能会，提出了村里要发展乡村生态旅游，想打造旅游示范点，希望能改造她家小院的想法。虽然明知道这次的改造是没有项目和资金帮助的，但是，经过考虑后，钟能会还是决定抓住这个机会。
说干就干，在张雪梅对农庄进行了总体规划设计后，钟能会先后四处借贷款，筹集资金3万多元开始了在原有小院基础上的建设改造。对于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妇女来说，一缺资金，二缺技术，想要打造一家有品位的农庄谈何容易。
迷茫之时，张雪梅给她提出了“分层级”打造实施的理念。
“我的‘分层级’打造农庄的概念是：宣传动员发动群众，激发村民的内生动力；由我来做整个农庄的规划设计；请我们水利寨的怒族工匠来，对老房、老舍、老物件进行改造；招募一些文创志愿者，由他们来完成高品位的文化创意。”
在改造中，根据张雪梅的总体规划设计，钟能会把家里所有能用的材料都用到了极致。甚至两个女儿放暑假时，也被她动员加入到改造中，给陶罐绘画，把废弃的柜子门改装成装饰画。那些天，她满脑子都是怎么装扮这个家。
于是，老厨房被改造成了“沁馨书斋”，废弃多年的猪圈被改造成了“猪圈咖啡屋”，之前烤烟的烤房被改造成“烤房酒吧”；就连早已不住人的老屋，也被打造成了农耕文化陈列室。
“我们也把老屋称为时光小屋。在这间时光小屋里边，收藏的是什么？收藏的是时光，是几代人的时光。现在，大家都感叹着时光去哪里了呢？时光就在这个小屋里，在小屋里，能触摸到几代人的生活脉络和奋斗历程。”张雪梅介绍。
“我们这个农庄是8月份开业的，第一天开业就有了一千多元的收入，是个很好的开头，我真的很开心。下一步，我们要争取把农家乐做大做强做好。”梦马农庄女主人钟能会介绍。
大兴地：扶贫车间致富搬迁群众
北纬26°5'30"，东经98°51'49"——泸水市大兴地镇格力小学。
“滇西泸水，怒江之滨，峡谷腹地，横断逶迤。偏僻难近都市，黎庶苦无通衢。百载刀耕，童蒙不易，教力几乏。虽代有多举，惜广学维艰。丙申秋始，东西扶贫合作，珠海携手怒江，攻坚帷幕开启。扶贫先扶智，智开则道明。珠海格力集团乃珠海市规模最大、实力最强之企业，旗下拥有格力电器、建安集团等核心企业。丁酉年初夏，珠海格力集团谨记‘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之训，斥5000万巨资，建校修德，秉义举善……”
这是格里小学门口的“建校记”石碑上的碑文，也显示了作为怒江的友好城市，珠海的爱心企业为怒江的扶贫攻坚，做出的巨大贡献。
“怒江之美，美得醉心；怒江之险，险得惊心；怒江之贫，贫得痛心；怒江之难，难得揪心；怒江之变，变得欢心。”
怒江州教育体育局副局长苏义生，是复旦大学博士生，7年前按照“人才引进”方式到怒江工作。来到后，接触到了怒江的山山水水，总结出来了“怒江五美”。
“格里小学的建成，解决了周边孩子上学和教学点分散的问题。现在，小学有17个班级463名学生，还有幼儿园的90名孩子。教职员工有35人，其中6名是珠海支教的老师。”
泸水市大兴地镇党委书记李雪华介绍，这里的孩子上学很苦，最远的孩子距离这里43公里，要走几小时或者一两天才能到学校。因为孩子距离学校较远，所以都寄宿在学校里，每个月都放一次月假，即上学20天放假4天。
由此，也可看出怒江大峡谷的孩子求学之难。
在建设漂亮的格里小学和易地搬迁扶贫点不远，大兴镇还建立了两个“扶贫车间”，来解决易地搬迁群众的就业安置难题。
在“巾帼扶贫车间”，很多易地搬迁过来的妇女，在忙着加工核桃。另一间屋里，则摆着深加工的核桃和各种当地特产。
核桃种植农民专业合作社理事长唐学林介绍，合作社是2014年建立的，当时只有4户社员，现在已经发展到了46户，种植面积也在不断扩大。为解决核桃的深加工问题，现在研发了很多核桃产品，在市场和电商平台逐渐找到了销路，也带动了易地搬迁的群众致富。
在数据线扶贫车间里，几十个群众在专心做着数据线。
“今年上半年，群众搬迁之初，我们就做了先期培训，当时培训了160人，现在适应下来，还是有上百人适应了这个工作。试岗期间，我们还给予群众一定的收入保障。”
大兴地镇镇长李江介绍，目前，产品销路没有问题，暂时是销往当地和附近；待产量有一定规模后，会和企业对接，销往外地。
“要让群众搬得出、稳得住、有收入，一直是大兴地镇党委、政府的心愿。现在，我们正在拓展更多的‘扶贫车间’，最大限度地解决搬迁群众的就业问题。”
和晓宏：用生命诠释扶贫情怀
怒江呜咽，怒山低泣。
10月23日，一则“怒江两名扶贫干部开展工作途中失踪”的消息，迅速从怒江人的微信朋友圈传到了全省、全国，揪住了所有人的心。
两名失踪者都是中国电信怒江分公司的职工。他们于10月22日驾车从贡山县扶贫挂钩联系点，返回六库途中发生交通事故，两人连同车辆坠入滔滔怒江。人们纷纷祈祷，希望能有奇迹发生。
然而，噩耗还是传来了：10月29日，失踪人员之一的和晓宏确认因公殉职。截至11月4日下午，另一名失踪者仍未找到，正在全力搜救中。
“我非常有幸成为一名电信人，保障通信是我们的职责，参与扶贫是国企应该担当的责任。”在今年中国电信云南公司举办的“电信壮丽70周年征文”比赛中，和晓宏这样写道。
谁也没有想到，和晓宏最后用生命诠释了电信人的职责与担当——这位2007年10月参加工作，有8年党龄、在澜沧江畔长大的傈僳汉子，永远把生命定格在了37岁。
生前，他的职务是公司里最繁忙的岗位：中国电信怒江分公司办公室（扶贫办）副主任、公司行政党支部宣传委员。由于工作出色，他曾被中国电信云南公司选聘为全省青年骨干，参加天翼培养项目加速成长。
“这样好的人，怎么说不在就不在了？”贡山县茨开镇嘎拉博村委会马古当小组贫困户李向东，在得知其挂联扶贫人和晓宏因公殉职的消息后，凝望着滚滚怒江水，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2018年8月，和晓宏被单位委任为办公室（扶贫办）副主任，不仅要完成自己的挂联户帮扶工作，还要完成全单位扶贫工作的统筹协调。
他总是急挂联户之所需，当了解到挂联户愿意搬到安置点后，及时联系协调有关单位和驻村工作队，为挂联户余学清争取到护林员岗位，给李向东争取到河道管理员岗位。今年中秋节，他还委托驻村工作队员前往联系户家中，代其送月饼看望慰问。
和晓宏的4户挂联帮扶贫困户，都住在嘎拉博村马古当小组。
这个小组地理位置偏僻，道路崎岖，属于“一方水土养不活一方人”的地方，涉及整组搬迁。开始，部分农户都有顾虑不愿搬迁，和晓宏与同事们进村入户，反复工作。最终，他的4户联系户均已住进安置点的新房里，有望今年底全部脱贫。
扶贫办作为中国电信怒江分公司扶贫工作牵头部门，和晓宏多次随公司领导入村调研，嘎拉博村的生产便道建设、农户产业发展等都是他心系的事情。
他还心系村里贫困大学生——今年7月，家住贡山县嘎拉博村其郎当二组的鲁兰英等23名在读大学生来到村委会，将一面印有“感谢助学恩德，学成报效祖国”的锦旗和23封感谢信，送到了怒江电信分公司驻村工作队队员手中。
这件捐资助学的推进，离不开和晓宏前前后后的统筹和协调。
今年年初，和晓宏与同事们在遍访贫困户时，了解到村里在读大学生对完成学业和未来就业存在担忧和顾虑，逐户走访后，发现多数大学生在为上学费用发愁。
通过一系列努力，今年7月6日，中国电信怒江分公司在帮扶联系村举行暑假返乡大学生座谈会，鼓励他们自强自立、勤奋学习、立志成才，并为23名在读大学生每人发放了500元助学金。
生如夏花之绚烂，去如秋叶之静美。
“爸爸，我要去村里搞扶贫工作，这次单位让我带队，家里面就辛苦你们老人家了。”10月16日，和晓宏出门下乡前，跟老父亲的一句道别，竟成了父子永诀……
（本文图片由侯开旷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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